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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ML><HEAD><meta http-equiv="Content-Type" content="text/html; charset=GB2312"><TITLE>張寶瑞-->一只繡花鞋-->九、抱皮包的空中小姐</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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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t2" bgcolor="#F5F8F8" width="84%"><center><FONT style="FONT-SIZE: 16.5pt" COLOR="#FF6666" FACE="楷體_GB2312"><B>九、抱皮包的空中小姐</B></cente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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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國山水相連的友好領邦緬甸，是一個美麗富饒的熱帶國家，它的版圖猶如一片楓葉，境內山川秀麗，素有“森林之國”、“稻米之國”的美譽。坐落在仰光河畔的首都仰光，是一個充滿濃郁東方色彩的熱帶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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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光洋溢著一種幽雅而靜謐的氣息，到處綠樹婆婆，芳草妻妻，鮮花盛開。街頭舉目可見金碧輝煌的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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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仰光是一片流光溢彩的世界，尤以迷人宮最動人心弦，遠處望去，猶如一顆水晶葫蘆，在半空中搖曳，閃閃泛光。迷人宮富麗堂皇的大廳頂上，吊著藍色的精巧的大宮燈，燈上微微顫動的流蘇，配合著五彩繽紛的塑料花木和天鵝絨的紫色帷慢。樂隊奏著豪放粗礦的西班牙舞曲，一群珠光寶氣的艷裝婦人，在黯淡溫柔的光線中，被摟在一群著裝時髦的先生的胳膊上，婦人的皮鞋后跟響著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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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身穿筆挺的西裝也出現在舞會上，他的西裝是白色的，為的是村出胸前那枚PP型金質紀念章。他系著一條鮮紅的領帶，彬彬有禮地在一旁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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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人注意到這樣一位中國人，龍飛等了約有一個小時，也沒有看見一個胸前佩戴PP型金質紀念章的女人。他甚至有點懷疑阮明那個家伙在謊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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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沮喪地來到休息廳里，這里燈光黯淡，軟椅上坐著各色各樣的人，有的在調情，有的花絮絮不休地說話，還有的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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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龍飛的身后傳來一個女人柔美的聲音：“您也是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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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回頭一瞧，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時髦中國女人，她身穿灰色的巴黎式的長袍，頭戴白色圍巾，胸、頸和雙肩呈現出勻稱美麗的線條，細而長的美麗秀發一直垂到胸前。龍飛有點掃興，她的胸前并沒有佩戴PP型金質紀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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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回話后，她大膽地坐在龍飛的旁邊，笑著說：“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在這里遇到您，我也是華人，家住香港，來此旅游。您在跑買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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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不愿與這個華裔女人糾纏，想盡快結束與她的談話，他搖搖頭道：“我家在印度尼西亞，路過仰光，想遠留幾天，我準備到巴黎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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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女人眉毛一場，現起兩個笑渦，說著往前湊了湊，一股濃烈的法國香水味刺激著龍飛的鼻子。龍飛往后挪了一下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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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善談，一忽地聊到仰光的名勝古跡，一忽兒又扯到印度尼西亞總統的軼事，一忽兒談到香港電影，一忽兒又講起巴黎女人的時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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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恐怕影響正事，想盡快擺脫她，于是站起身來，說道：“我想到里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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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站起來，扯開隨身帶的那個奶黃色的小皮包，“我這里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不知你認識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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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抬頭一看，一下驚呆了，那照片上的女人正是白薇，是在南京中山陵前照的，十四年前那個少女的影子又浮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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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件東西。”女人說著解開薄薄的上衣，蟬翼般的胸衣上現出一個PP型金質紀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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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就是白薔，白敬齋的大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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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跟我來。”白薔小聲命令道，龍飛隨她走出休息廳，來到迷人宮外面的花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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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飄來陣陣清香，二人穿過常青藤，來到紫丁香叢邊的一個小雙人椅坐下。這里很靜，沒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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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帶來了嗎？”白薔緊張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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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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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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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親自交給你的父親。”龍飛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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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想親自請功？”白薔不滿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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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不想再回去了，你們在外面過著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生活，可我們像地老鼠一樣熬著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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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夠苦的，妹妹也一定很苦……”白薔說到這時，鼻子一酸，眼淚涌了出來，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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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嘆了一口氣，“她變多了，可沒有照片上的風采嘍，現在正是大陸上生活最困難時期，窩頭、咸菜，比你們差遠了，整天牛奶、面包、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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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怎么沒來？”白薔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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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你妹妹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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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白薔聽了，神經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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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發報機丟在路上了，又不肯交出全部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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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仰天松了一口氣，倚在椅背上說道：“怪不得沒有發報。你在那邊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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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重慶四中教書，叫鄭云亭，是白薇的聯絡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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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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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說的人還多著呢！”龍飛神秘地一笑，“名單上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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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用腳踢了一下地：“好，我們明日一早就坐飛機去臺北，飛機票已經買好了。”說著，白薔遞給龍飛一張飛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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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在哪里？我們在哪里見面？”龍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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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格格笑著：“你不是住在暢歡賓館嗎？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你來送禮物，各個系統知道了都會蜂擁而來，我負責在暗中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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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隨白薔來到迷人宮門前，走進白薔的福特汽車，白薔熟練地駕車朝暢歡賓館駛去。突然，她小聲道：“后面有尾巴。”說著，駕車奮力疾行。這時，迎面也出現了一輛飛快行駛的白色轎車，發瘋般朝龍飛坐的汽車開來。白薔熟練地一轉方向盤，福特汽車巧妙躲過；那輛白色轎車竟撞上后面尾追的一輛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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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格格笑著，飛快地駕車穿過幾道街市，來到暢歡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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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人電梯，龍飛欲在十層樓停下，白薔道：“我已為你換了房間，在十五層樓上1511房間，我在1512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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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停在十五層，二人走了出來。白薔笑著對龍飛說：“祝你做個好夢。”說完，進自己房間去了。龍飛拿著白薔給他的鑰匙打開了1511號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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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到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一個澡，然后從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和一個牛肉罐頭，快活地吃起來。正吃著，猛聽窗外有動靜。他猛地熄滅電燈，抽出手槍伏在窗戶處，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正伏在寬敞的窗戶處，透過紫色窗簾，龍飛發現他從懷里摸出一個圓乎乎的東西貼在玻璃上，用力一拉，沒有任何動靜，玻璃便露出一個洞，一只戴著軟皮手套的手伸了進來，打開了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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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正要抓那個人，只聽那人慘叫一聲，從這十五層樓窗臺上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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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想：他一定會跌個粉身碎骨，他是小偷？是間諜？是失足墜樓？還是被白薔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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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中可能有藥，一會兒龍飛覺得恍恍惚惚的，想睡覺，他伏在床上，柔軟、溫暖；他想喊白薔，但是喊不出口，一會兒，他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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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會兒，龍飛的屋門被一個蒙面人打開，那人躡手躡腳走了進來，模向熟睡的龍飛。龍飛沒有任何知覺第二日一早，龍飛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白薔在門外叫道：“鄭先生，該起床了，不要誤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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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手忙腳亂地洗了一把臉，刷了牙，然后打開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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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笑吟吟地站在門口：“怎么？昨晚的夢一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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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很美。”龍飛打了一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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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沒丟吧？”白薔有點漫不經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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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盧龍飛幽默地～伸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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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猴精！”白薔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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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仰光開往臺北的飛機準時起飛，蔚藍色的天空，沒有一絲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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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在飛機內對龍飛說：“天氣晴朗，真是無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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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笑著說：“天有不測風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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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風姿綽約的服務小姐走了過來，她的手里端著一盤食品，有口香糖、檸檬茶和餅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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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接過口香糖，正要往嘴里塞。白薔用胳膊碰了碰他，小聲說道：“記住，路上不許隨便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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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把口香糖放在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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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拉開自己的皮包，從里面拿出一袋果脯遞給龍飛。“你嘴里要是沒味就吃這個吧，這是菠蘿干，嚼起來滿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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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撕開菠蘿干的塑料袋，取出一塊放在嘴里，甜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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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拿過白薔的皮包，問道：“里面有報紙嗎？閑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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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一把奪過皮包：“女人家的皮包怎么能讓你隨便翻。”她把皮包牢牢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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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望了望機窗外的白云，嘆了口氣：“我們姐妹三個，真是來去匆匆如浮云，天南地北諸山隔啊！妹妹后來成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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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白薔提的這個問題，龍飛感到有點突然，他頓了一下，說道：“結什么婚，你妹妹眼光那么高，在大陸上看得上誰？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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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滲透了，都三十三歲的人了，我的孩子都已成人了，她還形影相吊呢！”白薔又開始傷心地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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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個服務小姐又端來一盤咖啡，“先生、女士，請用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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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薔接咖啡的一剎那，那個服務小姐猛地將一盤咖啡全拔在白薔臉上，她迅速奪走了白薔膝蓋上的皮包，飛快跑到前面。龍飛欲去追，可是卻被飛行保護帶拴著，脫不開身。一會兒，只見半空中出現那個跳傘的服務小姐，她的懷里抱著那個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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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掏出手槍，用力去開飛機的艙窗，這時，飛機上的警衛趕來制止了她：“這個開不得，女土，真抱歉，想不到我們雇用的這位空中小姐是個盜竊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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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什么盜竊犯？！”白薔一邊用手帕擦著臉上的咖啡沫，一邊恨恨地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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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包里裝的是什么？”龍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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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女人用的東西，這個小騷貨！”白薔余怒末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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