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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登揣摩不透,不知道雷·提彬究竟有沒有能力,將他們殘忍地殺死在牧師會禮堂里。不過,在被人誤導的探索過程中,他肯定參與過殺人。一想到這間偏僻的、四周都是厚厚高墻的屋子里,即使槍聲響起外面也聽不到時——更糟糕的是外面還下著雨,蘭登就不安起來。何況提彬的罪行他剛才向我們坦白過了。
蘭登瞥了索菲一眼,她全身似乎還在發抖。難道教會殺害索菲的家人,就是為了堵上郇山隱修會的嘴嗎?蘭登確信現代的天主教會是不會殺人的,因此其中必定有其他的緣由。
“放索菲走,”蘭登怒視著提彬,大聲喝道:“你我兩人得就這個問題私下里談談。”
提彬極不自然地笑起來:“這恐怕涉及到信譽問題了,這樣的風險我賠不起,不過我可以把這個給你。”他將整個身子都靠在拐杖上,卻仍然毫無紳士風度地拿槍對準了索菲。他從口袋里掏出拱心石,晃了晃,這才把它遞給了蘭登。“羅伯特,這是我信得過你的表現。”
羅伯特·蘭登滿懷戒心,沒有伸手去接。雷·提彬打算把拱心石還給我們?
“你快拿著。”提彬說著,笨拙的把拱心石硬塞過來。
蘭登只想到一個提彬愿意將拱心石還給他們的原因。“你已經把它打開過了。你把地圖拿走了是吧?”
提彬搖搖頭說:“如果我解開了拱心石的謎,我也許早就不在這里,而是獨自去尋找圣杯,不需要讓你們插手了。真正的騎士在圣杯面前學會了謙卑。他學會了該如何根據出現在他面前的征兆行事。當我看到你們走進教堂,我便明白了,你們是來幫我的忙的。我并不是為了維護我的尊嚴,而是為真相這位更偉大的主人服務的。人類有權知道歷史的真相。是圣杯找到了我們,現在它在請求我們將它向世人公開,因此我們應該攜起手來。”
雖然提彬一再要求合作、彼此信任,然而當蘭登走上前去接過冷冰冰的拱心石時,他始終把槍對準了索菲。蘭登猛地抓過拱心石,往后退去,這時瓶里的醋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刻度盤依然雜亂無章,然而密碼盒原封不動。
蘭登看了看提彬,說:“你怎么知道我現在不會把它砸碎?”
提彬發出一陣得意的怪笑:“你威脅說要砸毀拱心石,還在圣殿教堂時我就已經意識到你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羅伯特·蘭登怎么會砸毀拱心石呢?你是位歷史學家,你手中掌握了開啟兩千年歷史的鑰匙——是一把借以找到圣杯的失而復得的鑰匙。從中你能感受到為嚴守它的秘密而被活活燒死在火刑柱上的所有騎士的靈魂。你會讓他們死得毫無價值嗎?不,你不會的。相反,你會維護他們。你會加入你所崇拜的偉人,如達·芬奇、波提切利、牛頓他們的行列。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會對你眼下的處境感到光榮。拱心石在大聲召喚著我們,它渴望得到自由。這時刻現在已經來到了。是命運,給了我們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雷爵士,我不能幫你,我不知道怎么把它打開。牛頓爵士的墳墓我也只看了一會兒。再說,就算我知道密碼——”蘭登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
“你也不會告訴我是不是?”提彬嘆了口氣:“羅伯特,我很失望,也很奇怪,你竟然毫不買我的賬呢。要是在你們闖入維萊特莊園之前,我和雷米把你們結果了,那我現在的任務就簡單多了。可我當時卻不顧一切,選擇了一條正道,更為光明磊落。”
“你這也叫光明磊落?”蘭登盯著槍質問道。
“這都是索尼埃的錯。”提彬繼續說道:“他和他的護衛長向塞拉斯撒了謊。要不然我也許會毫不費事地將拱心石弄到手。我怎么會想到這位大師竟然欺騙我,把拱心石留給他素來不合的孫女兒?”他輕蔑的看了索菲一眼:“羅伯特,幸好有你參與進來,多少給了我一些補償。你沒讓拱心石永遠被鎖在銀行的保險柜里,而是將它取出,并跑到我家來。”
蘭登心想,我還能去哪里呢?對圣杯史有所了解的歷史學家少而又少,唯有提彬和我都知道它的歷史。
提彬看上去有點得意:“當我得知索尼埃臨死之前給你留下話時,我就清楚,你手中一定掌握了很有價值的郇山隱修會的資料。至于是不是與拱心石有關,或者與到哪里去尋找拱心石有關,我就不敢肯定了。不過,當我看到警察在后面追蹤你們,我就在心里懷疑你們可能會來我家了。”
蘭登怒目而視:“要是我們沒去你家呢?”
“我當時就在想方設法向你們伸出援手,不管怎樣,拱心石最后還是來到了維萊特莊園。你們把它送到我期待已久的手中,這只能證明我當初的方向是正確的。”
“你說什么!”蘭登大驚失色。
“塞拉斯按照預先定好的計劃,突然闖進維萊特莊園,從你們手中奪走了拱心石,因此一方面使你們免于受到傷害,另一方面也給我開脫了罪責,也使你們不至于懷疑我在跟塞拉斯串通一氣。不過,當我看到索尼埃設置的密碼有多復雜時,我決定再利用你們一會。一旦我知道可以單獨干下去時,稍后我也許就會派塞拉斯來盜走拱心石。”
“所以你選擇在圣殿教堂下手。”索菲憤憤地說,語氣里充滿了被人出賣的懊惱。
曙光就要來臨了,提彬心想。圣殿教堂無疑是他從羅伯特·蘭登和索菲·奈芙手中奪取拱心石的最佳地點,而教堂與那首詩的明顯聯系又使它成為一個似是而非的陷阱。他對雷米交代得很清楚——那就是在塞拉斯奪回拱心石時躲起來。然而不幸的是,當蘭登威脅著要把拱心石砸爛時,雷米嚇壞了。要是雷米沒有露臉,那該多好啊!提彬回想起自導自演的那場綁架游戲,不由懊悔地想。雷米是我對外的唯一聯系人,可他竟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幸運的是,塞拉斯還不知道提彬的真實身份,因而輕而易舉地受了騙,并將他帶離教堂,然后又傻乎乎地在一邊看著雷米假裝將人質綁在轎車的后面。隔音的屏障在他們中間一豎起來,他就可以給坐在汽車前排的塞拉斯打電話了,他模仿教主的法國口音,命令塞拉斯徑直去天主事工會。然后,他只需要向警方掛個匿名電話,就可以讓塞拉斯永遠的從他的視線里消失。
這樣,松開的一端線被綁緊了。
但更難對付的是松開的另一端線,那就是雷米。
提彬內心激烈地掙扎著,想盡快做出決定,但雷米最終證明自己是個沉重的包袱。在找尋圣杯的過程中,每次總得有人做出犧牲。早在提彬看到車中酒吧柜里的酒瓶、法國白蘭地酒以及一聽花生罐頭時,他就想好了最妥帖的解決方法。罐子底下的藥粉會更有效地觸動雷米過于敏感的神經,并給他致命的一擊。雷米把車停在騎兵校閱場時,提彬從后面爬了出來,走到供乘客出入的車門,然后坐到前排靠近雷米的座位。幾分鐘后,提彬從車里鉆出來,又重新爬到車子后面。他清除掉所有可疑的痕跡,然后著手完成最后的計劃。
威斯敏斯特教堂并不遠。盡管提彬綁在腿上的支架、拐杖和手槍引起了金屬檢測器的反應,然而那些酒囊飯袋一碰到事情就不知該如何處理。我們要不要讓他解下支架爬進去?要不要搜查他有殘疾的身體呢?倒是提彬教給這些狼狽不堪的保衛人員一個更簡便的解決方法——他拿出一張表明自己是王國騎士的印有浮凸印章的身份卡,這些可憐的家伙差點沒被嚇得暈倒,便手忙腳亂地將他放了進去。
此刻,提彬看著茫然不知所措的蘭登和索菲,拼命抑制住內心的沖動,他本想告訴他們,他是如何巧妙地把天主事工會卷入到即將給天主教會帶來滅頂之災的陰謀中來。但他們還得等待一段時間。現在,他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先去做。
“朋友們,”提彬用極純正的法語大聲說:“不是你們去找圣杯,而是圣杯自動找你們來了。”他微笑了一下:“現在我們只有通力合作,這是再清楚沒有的了。圣杯已經找上我們的門來了。”
沒有人搭他的話,只有沉默。
他轉而低聲地說:“聽著,你們聽到我說話嗎?圣杯穿越了數個世紀,正在跟我們說話哩。它要求擺脫郇山隱修會的愚弄。我懇求你們抓住這個機會。現在,是不可能找得到三個比我們更能干的人聚在一起,破譯最后的密碼,來打開這個密碼盒了。”他停下來,雙目低垂。“我們得一起發誓。彼此之間信守諾言。我將以騎士的拳拳之心,努力揭開歷史的真相,告知于世人。”
索菲深深地望了提彬一眼,斬釘截鐵地說:“我決不會和殺害我祖父的兇手一起宣誓。我只希望他日能在監獄里看到你。”
提彬神情頓時變得凝重,然后又果斷起來:“女士,我對你的想法深感抱歉。”他轉過身,拿槍對準了蘭登:“羅伯特,你怎么樣?你到底是跟我呢,還是不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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