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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里面竟是個極大的洞穴,四面堆滿了金磚銀塊,珍珠寶石,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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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金銀珠寶都隱在透明的堅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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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當年闖王的部屬把金銀珠寶藏入之后,澆上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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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地終年酷寒,堅冰不融,金珠就似藏在水晶之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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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望著金銀珠寶,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一時洞中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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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歡呼之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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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陶百歲等都撲到冰上,不知說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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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田青文驚呼:“有人!”指著壁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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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照耀下果見有兩個黑影,站在靠壁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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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一驚直是非同小可,萬想不到洞內竟會有人,難道洞穴另有入口之處?個人手執兵刃,不由自主的相互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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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一會,只見兩個黑影竟然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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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喝道:“是誰?”里面兩人并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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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二人始終不動,心下驚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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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道:“是那一位前輩高人,請出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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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聲被洞穴四壁一激,反射回來,只震得各人耳中嗡嗡的甚不好受,但那兩人既不回答,亦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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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舉起火把,走近幾步,看清楚兩個黑影是在一層堅冰之外,這一層冰就如一堵水晶墻般,將洞穴隔為前后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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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大著膽子,逼近冰墻,見那兩人情狀怪異,始終不動,顯是被點中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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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那里還有忌憚,叫道:“大家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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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踏步繞過冰墻,他右手提起單刀,左手舉火把往兩人臉上一照,不禁倒抽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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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二人早已死去多時,面目猙獰,臉上筋肉抽搐,異常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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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三娘與田青文見是死人,都尖聲驚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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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走近尸身,見那二人右手各執匕首,插在對方身上,一中前胸,一中小腹,自是相互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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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士中看清楚一尸的面貌,突然拜伏在地,哭道:“恩師,原來你老人家在這里*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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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他這般說,都是一驚,齊問:“怎么?”“這二人是誰?”“是你師父?”“怎么會死在這里?”阮士中抹了抹眼淚,指著那身材較矮的尸身道:“這位是我田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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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奇剛才拾到的黃金小筆,就是我恩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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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田安豹的容貌瞧來年紀不過四十,比阮士中還要年輕,初時覺得奇怪,但轉念一想,隨即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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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具尸體其實死去已數十年,只是洞中嚴寒,尸身不腐,竟似死去不過數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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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奇指著另一具尸體道:“師叔,此人是誰?他怎敢害死咱們師祖爺?”說著向那尸體踢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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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這尸體身形高瘦,四肢長大,都已猜到了八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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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士中道:“他就是金面佛的父親,我從小叫他苗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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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我恩師素來交好,有一年結伴同去關外,當時我們不知為了何事,但見他二人興高采烈,歡歡喜喜而去,可是從此不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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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朋友后來傳言,說道他們兩位為遼東大豪胡一刀所害,所以金面佛與田師兄他們才大舉向胡一刀尋仇,那知道苗……苗,這姓苗的財迷心竅,見到洞中珍寶,竟向我恩師下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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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也向那尸身腿上踢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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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苗田二人死后,全身凍得僵硬,阮士中一腳踢去,尸身仍是挺立不倒,他自己足尖卻碰得隱隱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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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心想:“誰知不是你師父財迷心竅,先下毒手呢?”阮士中伸手去推那姓苗的尸身,想將他推離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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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苗田二人這樣糾纏著已達數十年,手連刀,刀連身,堅冰凝結,卻那里推得開?陶百歲嘆了口氣,道:“當年胡一刀托人向苗大俠和田歸農說道,他知道苗田兩家上代的死因,不過這兩人死得太也不夠體面,他不便當面述說,只好領他們親自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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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咱們親眼目睹,他這話果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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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胡一刀必是曾經來過此間,但他見了寶藏,卻不掘取,實不知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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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文忽道:“我今日遇上一事,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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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士中道:“甚么?”田青文道:“咱們今日早晨追趕他……他……”說著嘴唇向陶子安一努,臉上微現紅暈,續道:“師叔你們趕在前頭,我落在后面……”曹云奇忍耐不住,喝道:“你騎的馬最好,怎么反而落在后面?你……你……就是不肯跟這姓陶的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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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文向他瞧也不瞧,幽幽的道:“你害了我一世,要再怎樣折么我,也只好由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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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安是我丈夫,我對他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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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能再要我,可是除了他之外,我心里決不能再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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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安大聲叫道:“我當然要你,青妹,我當然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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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百歲與曹云奇齊聲怒喝,一個道:“你要這賤人?我可不要她作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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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道:“你有本事就先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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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高聲大叫,洞中回音又大,混在一起,竟聽不出他二人說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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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文眼見地下,待他們叫聲停歇,輕輕道:“你雖然要我,可是,我怎么還有臉再來跟你?出洞之后,你永遠別再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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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安急道:“不,不,青妹,都是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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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侮你,折磨你,我跟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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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單刀,直奔曹云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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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鶴擋在他身前,叫道:“你們爭風吃醋,到外面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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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掌虛揚,右手一伸,扣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扭,奪下了他手中單刀,拋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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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邊曹云奇暴跳不已,也給殷吉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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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人見田青文以退為進,將陶曹二人耍得服服貼貼,心中都是暗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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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道:“田姑娘,你愛嫁誰就嫁誰,總不能嫁我這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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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和尚只問你,你今日早晨遇見了甚么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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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哈哈大笑,田青文也是噗哧一笑,道:“我的馬兒走得慢,趕不上師叔他們,正行之間,忽聽得馬蹄聲響,一乘馬從后面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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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的乘客手里拿著一個大葫蘆,仰脖子就著葫蘆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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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他滿臉絡腮胡子,在馬上醉得搖搖幌幌,還是咕嚕咕嚕的大喝,不禁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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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頭來,問道:『你是田歸農的女兒,是不是?』我道:『是啊,尊駕是誰?』他說道:『這個給你!』手指一彈,將這黃金小筆彈了過來,從我臉旁擦過,打落了我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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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驚,他卻縱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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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一直在嘀咕,不知他為甚么給我這枝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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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問道:“你認得此人么?”田青文點點頭,輕聲道:“就是那個雪山飛狐胡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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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我小筆之時,我自然不認得他,他后來上得山來,與苗家妹子說話,我認出了他的聲音,再在板壁縫中一張,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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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奇醋心又起,問道:“這小筆既是師祖爺的,那胡斐從何處得來?他給你干么?”田青文對別人說話溫言軟語,但一聽曹云奇說話,立時有不愉之色,全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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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鶴道:“那胡一刀既曾來過此間,定是在地下拾到,或在田安豹身上得到此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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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死時胡斐生下不過幾天,怎能將小筆留傳給他?”熊元獻道:“說不定他將小筆留在家中,后來胡斐年長,回到故居,自然在父親的遺物中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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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士中點頭道:“那也未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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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筆中空,筆頭可以旋下,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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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筆里有何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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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文先將洞穴中拾到的小筆旋下筆頭,筆內空無一物,再將湖斐擲來的小筆筆頭旋下,只見筆管內藏著一個小小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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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齊圍攏,均想若無阮士中在此,實不易想到這暗器打造得如此精巧,筆管內居然還可藏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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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田青文攤開紙卷,紙上寫著十六個字,道:“天龍諸公,駕臨遼東,來時乘馬,歸時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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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角下畫著一只背上生翅膀的狐貍,這十六字正是雪山飛狐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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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士中臉色一沉,道:“嘿,也未必如此!”他話是這么說,但想到胡斐的本領,又想到他對天龍門人的行蹤知道得清清楚楚,卻也不禁栗栗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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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奇道:“師叔,甚么叫『歸時御風』?”阮士中道:“哼,他說咱們都要死在遼東,變成他鄉之鬼,魂魄飄飄蕩蕩的乘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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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奇罵道:“操他奶奶的熊!”天龍門諸人瞧著那小柬,各自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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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陶百歲、劉元鶴等諸人,目光卻早轉到四下里的金銀珠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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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取過一柄單刀,就往冰上砍去,他砍了幾刀,斬開堅冰,捧了一把金珠在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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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照耀之下,他手中金珠發出奇幻奪目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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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見,胸中熱血上涌,各取兵刃,砍冰取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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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砍了一陣,刀劍卷口,漸漸不利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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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眾人自用的兵刃都已在峰頂被左右雙僮削斷,這時攜帶的是從杜家莊上順手取來,并非精選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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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取到珍寶,不住手的塞入衣囊,愈取的多,愈是心熱,但刀劍漸鈍,卻是越砍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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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文道:“咱們去拾些柴來,融冰取寶!”眾人轟然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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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原該早就想到,但一見寶樹珍寶在手,人人迫不及待的揮刀挺劍砍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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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眾人雖然齊聲附和田青文的說話,卻沒一人移步去取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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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人人都怕自己一出去,別人多取了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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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樹向眾人橫目而顧,說道:“天龍門周世兄、飲馬川陶世兄、鏢局子的熊鏢頭,你們三位出去撿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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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這里留下的,一齊罷手休息,誰也不許私自取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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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陶熊三人雖將信將疑,但怕寶樹用強,只得出洞去撿拾枯枝。九 雪山飛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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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與烏蘭山玉筆風杜希孟莊主相約,定三月十五上峰算一算昔日舊帳,但首次上峰,杜莊主外出未歸,卻與苗若蘭酬答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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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得峰來,心中怔忡不定,眼中所見,似乎只是苗若蘭的倩影,耳中所聞,盡是她彈琴和歌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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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平阿四、左右雙僮在山洞中飽餐一頓乾糧,眼見平阿四傷勢雖重,性命卻是無礙,心中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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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躺在地下閉目養神,但雙目一閉,苗若蘭秀麗溫雅的面貌更是清清楚楚的在腦海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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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睜大眼睛,望著山洞中黑黝黝的石壁,苗若蘭的歌聲卻又似隱隱從石壁中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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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一口長氣,心想:“我盡想著她干么?她父親是殺害我父的大仇人,雖說當時她父親并非有意,但我父總是因此而死。我一生孤苦伶仃,沒爹沒娘,盡是拜她父親之賜。我又想她干么?”言念及此,恨恨不已,但不知不覺又想:“那時她尚未出世,這上代怨仇,與她又有甚么相干?唉!她是千金小姐,我是個流蕩江湖的苦命漢子,何苦沒來由自尋煩惱?”話雖是這般說,可是煩惱之來,啟是輕易擺脫得了的?倘若情絲一斬便斷,那也算不得是情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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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在山洞中躺了將近一個時辰,心中所思所念,便是苗若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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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偶爾想到:“莫非對頭生怕敵我不過,安排下了這美人之計?”但立即覺得這念頭太也褻瀆了她,心中便道:“不,不,她這樣天仙一般的人物,豈能做這等卑鄙之事。我怎能以小人之心,冒犯于她?”眼見天色漸黑,再也按捺不住,對平阿四道:“四叔,我再上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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