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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賽總管邀了我們十八個侍衛到總管府去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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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八個人哪,外邊朋友送我們一個外號,叫做『大內十八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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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憑我們這一點兒三腳貓本事,那里說得上『高手』二字?不過朋友們要這么叫,要給我們臉上貼金,那也沒有法兒,是不是?”“我們一到,賽總管就說,今日要給大多兒引見一位武林中響當當的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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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忙問是誰,賽總管微笑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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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開了酒席,賽總管到內堂引出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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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腰板筆挺,步履矯健,雙目有神,果然是一派武林高手的風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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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鬢雖已灰白,但面目仍是極為英俊清秀,想當年定是一位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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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總管朗聲道:『各位兄弟,這位是天龍門北宗掌門,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田歸農田大哥!』”“我們一聽,都是微微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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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歸農的名頭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天龍門素來少跟官府往來,不知賽總管憑了什么面子能把他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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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中間,大多兒逐一向他把盞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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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也是客氣之極,說了許多套交情的言語,可一句不提他上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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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吃喝完了,賽總管邀大多兒到廂房喝茶,他兩人才把其中原委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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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田大哥雖然身在草莽,可是忠君報國之心,卻一點沒比我們當差的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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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上京,為的是要向皇上進貢一個大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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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寶藏嘛,那就是反賊李自成在北京所搜括的金銀財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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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說道,要找尋這個寶藏,共有兩個線索,須得兩個線索拼湊起來,方能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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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線索是李自成的一把軍刀,那是他天龍門掌管,他就攜帶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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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格線索可就難了,那是一幅寶藏所在的地圖,自來由苗家劍苗家世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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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有地圖而無軍刀,不知尋寶關鍵;單有軍刀而無地圖,不知寶藏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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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二寶合璧,取那寶藏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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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雖在官家當差,可個個出身武林,一聽到『苗家劍』三字,都想:『那打遍天下無敵手金面佛苗人鳳何等厲害,誰敢惹他?』田大哥見我們臉現難色,微微一笑,道:『在下若不是已經想到了對付苗人鳳的計策,又怎敢輕易前來驚動各位?』賽總管忙問何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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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于是說出一番話來,只把眾人聽得連連點頭,齊叫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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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說的是甚么妙計,時候一到,各位自然知曉,此刻也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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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田大哥告別離京,賽總管就派我們依計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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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琢磨此事,總覺田大哥一不想升官、二不想發財,平白無端送我們這樣一份大禮,天下那有這等好人?料得其中必有別因,于是派了幾個人暗中出京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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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京不久,就聽到田大哥閉門封劍的訊息,當下備了一份禮物,上門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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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大哥一見面,他顯得十分歡喜,說道貴客上門,真是求之不得,跟著悄悄的要我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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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大哥,說出來你可別生氣,他是要我知會官府,隨便誣陷你一個罪名,將你拿在獄里,先關上幾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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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吉嚇了一跳,渾身汗毛直豎,顫聲道:“田師兄為人原是如此,幸蒙劉大人明鑒,高抬貴手,小的必有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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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鶴笑道:“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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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就問他跟殷大哥有什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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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仇怨是沒有,只是依他們天龍門規矩,北蹤掌門人輪值掌刀的期限已滿,那把鎮門之寶的寶刀就須傳給南宗,片刻延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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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落到殷大哥手里,再要索回,不免就多一番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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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雖是不錯,可是我不由得疑心更甚,當時跟他唯唯否否,既不答應,也不拒卻,只是在一邊廂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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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筵之后,我想田大哥這把寶刀非交不可,難以推托,我倒有法兒給他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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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暗中將寶刀收起,他自然無法交出,殷大哥縱然不滿,卻也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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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我立大功報圣恩的良機,豈能輕易放過?于是我悄悄走進田大哥房中,待要找尋寶刀,卻聽得門外腳步聲響,原來是田大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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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急之際,只得躲入了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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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田大哥走進房來,打開箱子,取出鐵盒,突然驚呼:『咦,刀呢?』聽他這呼聲驚惶異常,實非作假,看來這寶刀是給人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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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時叫了女兒來查問,田姑娘毫不知情,也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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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阮大哥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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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弟倆為了立掌門的事大起爭執,提到了曹云奇曹師兄與田姑娘的曖昧之事,過了一會,田大哥要阮大哥去叫陶子安陶世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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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將鐵盒交給陶世兄,命他去埋在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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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下聽得清清楚楚,暗想陶子安這傻瓜這番可上了大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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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世兄走后,我在床下聽得田大哥只是捶床嘆息,喃喃自語:『好胡一刀,好苗人鳳!』當時我不知胡一刀是誰,料想是苗人鳳盜了他的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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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原來他接到了胡一刀之子胡斐的拜帖,自知難逃一死,是以十分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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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候偏巧失了寶刀,又不能就此高飛遠走,一溜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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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田姑娘走進房來,說道:『爹,我查到了你寶刀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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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一躍而起,叫道:『在那里?』田姑娘走近幾步,輕聲道:『給周師兄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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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道:『當真?他人呢?刀呢?』田姑娘道:『我親眼見到他將刀埋在一個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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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道:『好,你快去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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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姑娘道:『爹,我要做一件事,你可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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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道:『什么事?』田姑娘道:『你去把周師兄叫來,我躲在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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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他是不是盜了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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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認了,我就在他背上釘一枚毒龍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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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想,這位姑娘的手段好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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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田大哥道:『我打折他雙腿就是,不必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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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姑娘道:『你不依我,我就不給你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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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微一遲疑,道:『好,你快去取了刀來,憑你怎么處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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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田姑娘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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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不知田姑娘跟她師兄有什么仇怨,今日聽了陶師兄之言,方知田姑娘是要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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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好家伙!人家大姑娘掩埋私生兒子,這種事也見得的?”他說到這里,眾人都轉眼去瞧周云陽,只見他臉色鐵青,雙目不住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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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劉元鶴續道:“我索性在床下臥倒,靜等瞧這幕殺人的活劇,再則,我還得等那柄刀呢,何況田大哥醒著躺在床上,我又怎能出去?等了沒多久,田姑娘忽忽回來,顫聲道:『爹,那刀給他掘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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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胡涂,竟遲了一步,他…他還……』田大哥驚怒交集,問道:『他還怎么?』田姑娘其實想說:『他連我孩兒的尸體也掘去啦!』但這句話怎說得出口,呆了一呆,叫道:『我找他去!』拔足急奔而去,想是驚恐過甚,奔到門邊時竟一交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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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下憋得氣悶,寶刀又不明下落,本想乘機打滅燭火逃出,那知田大哥見她女兒摔倒,只嘆了口長氣,卻不下床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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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姑娘站起身來,扶著門框喘息一會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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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下床去關上門窗,坐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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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他將長劍放在桌上,手里拿了弓箭,鐵青著臉,神色極是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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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要是給他發覺了,他一個翻臉無情,我武功不及,只怕性命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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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坐在椅上,竟一動也不動,宛如僵直了一般,但雙目卻是精光閃爍,顯得心下極為煩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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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一片死寂,只聽得遠處隱隱有犬吠之聲,接著近處一只狗也吠了起來,突然之間,這狗兒悲吠一聲,立時住口,似是被人用極快手法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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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猛地站起,房門上卻起了幾下敲擊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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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來得好快,聽那狗兒吠叫聲音總在數十丈外,豈知這人一弄死狗兒,轉瞬間就到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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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低沈著聲音道:『胡斐,你終于來了?』門外那人卻道:『田歸農,你認得我聲音么?』田大哥臉色更是蒼白,顫聲道:『苗……苗大俠!』門外那人道:『不錯,是我!』田大哥道:『苗大俠,你來干什么?』門外那人道:『哼,我給你送東西來啦!』田歸農遲疑片刻,放下弓箭,去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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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個又高又瘦、臉色蠟黃的漢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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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底留神瞧他模樣,心道:『此人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是當今武林中頂兒尖兒的腳色,果然是不怒自威,氣勢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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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手里捧著兩件物事,放在桌上,說道:『這是你的寶刀,這是你的外孫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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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一包長長的東西竟是一個死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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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身子一顫,倒在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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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大俠道:『你徒弟瞞著你去埋刀,你女兒埋著你去埋私生兒,都給我瞧見啦,現下掘了出來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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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哥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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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家門不幸,言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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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大俠突然眼框一紅,似要流淚,但隨即滿臉殺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她是怎么死的?』”只聽得當啷一響,苗若蘭手里的茶碗摔在地下,跌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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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止本來十分斯文鎮定,不知怎的,聽了這句話,竟自把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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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兒忙取出手帕,抹去她身上茶水,輕聲道:“小姐,進去歇歇吧,別聽啦!苗若蘭道:“不,我要聽他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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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鶴向她望了一眼,接著說道:”田大哥道:『那天她受了涼,傷風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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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醫生給她診治,醫生說不礙事,只是受了些小小風寒,吃一帖藥,發汗退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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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說藥太苦,將煎好的藥潑了去,又不肯吃飯,這一來病勢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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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連請了好幾個醫生,但她不肯服藥,不吃東西,說什么也勸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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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若蘭聽到這里,不由得輕輕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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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元獻等都感十分奇怪,不知這不肯服藥吃飯之人是誰,與田歸農及苗氏父女三人又有什么關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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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父子與天龍諸人卻知說的是田歸農的續弦夫人,但苗大俠何以關心此事,苗若蘭何以傷心,卻又不明所以了,都想:“難道田夫人是苗家親戚?怎么我們從來沒聽說過?”劉元鶴道:“當時我在床下聽得摸不著半點頭腦,不知他們說的是誰,心想苗人鳳這么風頭火勢的趕來,只不過是問一個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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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服藥、不吃飯,這不是撒嬌么?但聽苗大俠又問:『這么說來,是她自己不想活了?』田大哥道:『我后來跪在地下哀求,說得聲嘶力竭,她始終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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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大俠道:『她留下了什么話?』田大哥道:『她叫我在她死后將尸體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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