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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最后溫暖
作者:馬德
她是一個孤兒,一直跟著奶奶長大。
上了高中之后,需要上夜自習(xí),很晚才能回來。從燈火輝煌的東風(fēng)大道到家,
還需要走一段曲折幽深的小巷,盡管有昏暗的路燈,盡管她一再表示自己什么也
不怕,可奶奶還是不放心,每晚都都在路口等著接她回家。
就因為這個,她不想上學(xué)了。那天,奶奶為了接她,滑倒在路上,如果不是
搶救及時,奶奶就沒命了。這幾天,她心里一直涌動著輟學(xué)的想法,而且越來越
強(qiáng)烈。
這天,她剛轉(zhuǎn)過路口,就看見了奶奶。同時,她還發(fā)現(xiàn)了一位老人在那里擺
攤修車。她和奶奶走的時候,老人也收了攤,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邊一起往回走。
后來,她知道老人略有些跛足,就住在離她們家不遠(yuǎn)的后街。她覺得這位修
車的老人很慈祥,奶奶也覺得他人很好。由于老人一般在她放學(xué)的時候才收攤,
于是,奶奶放心地把她交給了老人。每天很晚的時候,悠長的巷子里,就回蕩著
這一老一少回家的歡聲笑語。
她不知道老人一天出攤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老人一天到底能掙多少錢,她所
清楚的是,因為有了這位老人,她就再也沒有想過輟學(xué)的事情。
后來,她上了大學(xué)。再后來,她有了不錯的工作。那年冬天,她回去看望已
經(jīng)風(fēng)燭殘年的奶奶,聽說后街的那位跛足老人去世了。她去吊唁。雖然那位老人
沒有給過自己什么,但一個個晚上的同行,還是讓她產(chǎn)生了感情。
她碰上了老人的女兒,悲戚地說,老人可是位好修車師傅啊。老人的女兒并
不認(rèn)識她,說,我爸爸哪里會修車啊,剛退休的那一年,他在晚報上看到一個故
事,就說什么也要去那個街口修車去。她突然想起幾年前,她曾經(jīng)在晚報上發(fā)表
過一篇文章,表達(dá)過那條悠長的巷子給她帶來的煩惱。她問老人的女兒,老人讀
到的故事主人公是不是一個女孩?
是。
女孩是不是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奶奶?
是。
而您的父親是不是怕女孩輟學(xué),每晚出去修車是假,送女孩回家是真?
是。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淚眼模糊中,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被老人的一顆
心溫暖了……
本文摘自《讀者》2005年第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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