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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斯韋有一個重要的貢獻,就是了解電的性質,發現電的性質。最初的摩擦生電,這個電力量太小了,沒什么作用,不能對人的生活有什么幫助,后來富爾迪發現讓電的磁場一運動的話,電力就越來越大,大了之后就可以有種種的作用,麥克斯韋就要了解這個東西,他覺得電也有磁,電、磁兩個東兩放在一起,才能有大的結果。但是他后來又發現另外一個東兩,他就叫做電磁,他又覺得傳電不需要電線,空氣就可以傳,有波,這波把電就傳了。你們現在這電就靠波,所以你現在拿起電話來就打紐約、打倫敦,都是沒有電線了,這個就是數學的偉大推論的一個結果。
“你覺得數學在那里算來算去,把方程式這項那項搬搬,把兩個方程式加減一下子,可是他得出,從數學上推測有電波,然后據邁克斯威爾方程的推算,7年以后,真發現了,在實驗室里頭產生這個波了。”
做研究要和大師對話
陳省身在清華大學讀完研究生時,就已經是中國數學界的少年才俊,可他卻說:“我對于現狀不滿意,我要進步,我要做最好的東西。有的人讓我到清華做教授,在高等學術界工作。你進了清華,做了教授,在清華園一住滿意了,滿意了何必走呢,我不是這種人,我就去別的地方,數學研究最要緊的還是找名家,名家跟非名家很不一樣。”
陳省身先去了德國,從師于著名數學家布拉施克,很快取得博士學位,后又轉道法國師從當時最偉大的微分幾何學家嘉當。
大師在93歲高齡時回憶起當初見到嘉當時的情景還是一臉孩子氣的笑, “當時他差不多是公認的最偉大的微分幾何學家,所有人都要去看他,他每禮拜四下午是辦公時間,辦公室前都是排隊的人,法國最好的學生都是在那時候去看他。巴黎當時是世界數學的一個中心,我第一次見他時也排隊。排了一會兒就跟他談了一陣,他給了我幾個題目,我很快就完成了。我跟他住在同一條街上,他就說你到我家里來好了。所以后來不排隊了。
“我每兩個星期見他一次,他也很忙,我不愿意耽誤他的時間,那么每次談一個小時。我的法文不好,因為本來不會的,所以我要跟他講的數學,我都在紙上寫好,他就可以懂我的話。為什么他叫我談話,就是跟我談還有點意思。我在巴黎待了10個月,學了很多東西,所以我想那時候,我在全世界的微分幾何這方面,我已經是很好很好的。”
中國抗戰全面爆發時,陳省身回到國內,在昆明西南聯大任教,這5年,陳省身自稱沒有什么大的進步,只是寫了幾篇不錯的論文在世界一流的刊物上發表了。但他還是覺得國內的數學氣氛不夠熱鬧,因為那時國內消息閉塞,文獻奇缺。于是他應邀去了美國普林斯頓高級研究所。該研究所以數學為主要項目,初聘的教授有愛因斯坦等,人才薈萃,不多年便成為國際數學的中心。
到美國普林斯頓高級研究所的兩個月,陳省身即完成了高斯一博內公式的證明,他稱: “這可能是我一生最得意的文章。 霍普夫曾說:‘這是微分幾何最重要和困難的問題。’我的證明有新見,解決了技術上的困難,并開創許多新發展。這在科學研 究上是難得的。”
一路師從名家的陳省身在33歲時就成為了國際數學大師,名副其實的名家。他一生中所教博士有50多人,研究生無數,演算破解的數學難題更是難以數清。大師去世后.楊振寧談起大師生前講題的情景。大師習慣板書,有幸經過他親授數學的人都喜歡講起這樣一種情景:看著他一筆一畫在黑板上算數學,越寫越多,越寫越復雜,越寫越難,常常有人會覺得這道題無解了,可陳省身又一筆一畫寫下去,這道題又變得越來越簡單了,很快他又給出了一個非常簡單明了的結果。
浪跡平生我自歡
有人這樣總結了大師的數學生涯:他選擇了最有意義的研究方向,得到了舉世最好數學導師的教育,因而能順應20世紀數學中心轉移的歷史腳步。把握最佳的工作機會。這里當然有“機會”、“幸運”的因素。但我們仔細分析,就會看到一位執著追求理想、才華橫溢、有充實人生的數學家和哲人。
有記者這樣描述過寧園:門打開了,室內光線柔和,家具和飾物古樸簡素。門廳左側起居室的墻壁上,一幅巨大的陳省身教授的油畫,散發著淡泊沉靜、高風絕塵的韻味。客廳里,輪椅上,陳先生微笑著伸出雙手迎接我的到來。坐在這位慈祥的老人對面,我覺得有一種甘美的寧靜,山嵐一樣彌漫了客廳的空間,又如清泉般流人我的心田。
大師一向不慕紛華,惟求寧靜淡泊,對此他也有一段高妙之論:“一個人一生中的時間是個常數,能集中精力做好一件事已經很不易,多一些寧靜,比什么都要緊。”因此大師把這座小樓取名為寧園。
在喜靜這一點上,愛因斯坦對他的影響很大。 “1943年在美國時我就認識愛因斯坦。后來我到美國的普林斯頓,他是高級研究所的教授,常能見到他,并約我到他家里去做客。他的書有一本很吸引我,那是老子的《道德經》,是德文譯本。西方有思想的科學家多喜歡中國的老莊哲學。他說他一般是不見外人,包括記者,因為他覺得時間總是不夠用,他需要寧靜。所以我給這小樓取名時,就想到了這層意思。”
大師喜歡寫古典詩詞,在其淡泊寧靜的性格中,競也有“百年已過四分三,浪跡平生我自歡。何日閉門讀書好,松風濃霧故人談”的中國古代文人式的情懷。讀過大師的一些文章,發現他的文筆也很有中國傳統文人之神韻,謙和平淡之處盡藏鋒芒,正如楊振寧對他的評價:“渾然歸一體,廣邃妙絕倫。”
這個渾然歸一體,除了數字與幾何的歸一外,或許還有一層中西方文化結合的渾然歸一,也有大師中國傳統文化素養與他的西方邏輯推理的渾然歸一。
對于受過中國傳統文化熏陶,又在異鄉奮斗了一生的人來說,恐怕“少小離家老大回”的意緒,是永遠揮之不去的;那葉落歸根的情結,更是微分幾何和其他任何數學公式不能解開的。1972年,中美兩國剛結束對峙狀態,陳省身就偕妻女訪問了中國。后來他在《回國》一詩中表達了這種赤子情懷:“飄零紙筆過一生,世譽猶如春夢痕。喜看家園成樂土,廿一世紀國無倫。”
他的學生寫道:如果說“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的追問,抒發了古人尋找精神家園的艱辛和苦惱,那么大師用將近一個世紀在微分幾何中的跋涉,為我們標定了一條精神歸家的路——追求真善美,追求心靈的寧靜。
當大師在和我們談論艱深的數學時,我們感到的貼切和簡易就是那種心靈的寧靜與自由,就是那種哲學的簡單吧!
本文摘自《讀者》2005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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