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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即使是這樣的想法也不再盤據修瑪的心頭。因為當他的座騎沖過了暗黑的樹枝后,修瑪倏地發現地面忽然之間變得好低好低……
第二章
修瑪恢復意識時,只見一片漆黑。努林塔瑞正處于月虧,僅微微地投射出一抹深紅。像血,修瑪想著,然后他強迫自己迅速拋掉這樣的想法。如果努林塔瑞是虧的,那現在哪個月亮是滿月呢?看不到索林那瑞。即使努塔瑞真是滿月,修瑪也不會知道。除了信仰邪惡法術之神的黑袍法師之外,沒有人看得見黑月努塔瑞。黑月對一般人來說是隱匿的,甚至可能對白袍和紅袍法師也是如此。
當他的感覺漸漸恢復之際,他也愈來愈了解所處的環境。戰馬倒在他下方,頸子摔斷了。修瑪盔甲內厚厚的襯墊,再加上馬匹身體的緩沖,讓他免于一死。
他試圖站起身但幾乎昏了過去。他所穿的襯墊還不足以讓他免于腦震蕩。當修瑪等著意識再度恢復的時候,他邊環顧四周。
這兒在降雨頻仍的時候,可能是條河流吧。它的深度至少有修瑪身高的四倍,要殺死一匹發狂的馬是綽綽有余,即使強壯如戰馬也無法逃過一劫。
河床的另一邊離這里有些距離。從附近稀稀疏疏、勉強稱得上是植物的矮小生物來判斷,這條河已經干涸非常、非常久了。可能在戰事爆發的頭幾年就完全干了,也就是在黑暗之后企圖速戰速決、打敗帕拉丁的信徒,而挑起戰端的最先幾年。
修瑪再度試著站起身來。他發現,只要不貿然地低頭或往下看,沉甸甸的腦袋就會比較聽話。他小心翼翼地嘗試,終于成功地以兩腳著地、站了起來。
“諸神啊!”修瑪不經意地脫口而出。對他而言,他是此刻才真正發現自己是只身處在敵境之內。其他人一定認為他是死了,或者,搞不好以為他是趁亂脫逃。
薄霧正漸漸聚攏,輕巧地為深谷染上幾縷寒意。他有兩條路可走:要不等到第一道曙光出現再動身(但可能仍會遇到另一個地精小隊);要不就現在開始行動并祈禱,不論藏在林子里的是啥玩意兒,都會和他一樣因為伸手不見五指而影響視線。雖然修瑪并不喜歡這兩個方案,但也想不出別的對策。
修瑪發現頭部的劇痛已稍微減輕,因此可以開始在地上搜尋配劍。它就在不遠處,完好無恙。他的鞍帶是另一個問題,因為它大半被馬兒的尸體壓住。即使強壯如修瑪—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仍是不可能把馬兒舉起來,或是推到一邊。他只能從沒被壓到的部份盡量撬出一些必需品:一些口糧、一個火絨盒和燧石、幾件個人物品。
修瑪絲毫不想在夜間行動,怛他更不愿只身在大白天里活動。他撿起了地上的東西,單手持劍,開始往河床的高處走去。其上的霧是夠濃的,就戰略上來說,高地總是較占優勢。至少,修瑪希望是如此。
******
大霧沒有變得更濃,但亦未消散半分。修瑪可以輕易分辨出天上的星辰,但他的視線卻最多只能達到十尺左右。即便在視線之內,要就著紅月的微光識物也是相當地吃力。他左手持劍,但卻沒有盾牌,后者一定是在戰馬失足狂奔時弄掉了。
一想到這里,修瑪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他只瞟了一眼的恐怖景象。如果那個東西在這附近…他持劍的手握得更緊了。
他走了約莫一個小時后,聽見了些粗嘎、嘲弄的聲音。地精!修瑪立刻彎身,躲到一棵枯樹干的后頭。此時他和地精的距離不到十碼之遙,只有濃霧救得了他了。至少有三四名,他們似乎在嘲弄著某人的命運。或許是個囚犯吧。盡管理智告訴修瑪,應該小心地撤離,但他仍不愿放過這搜集情報的機會,接著,他開始小心地往前移動,并專注傾聽。
一個刺耳、今人討厭的聲音讓修瑪的頭再度痛了起來。“我想啊,大王一定會為了這雜碎大大地犒賞我。”
另一較低沉的聲音加入:“搞不好他會賞我們那頭牛咧!哈!我們可以生剝他的皮來做毯子!該死的他竟殺了姬佛。”
“你從來沒喜歡過姬佛!”
“他欠我錢!現在,我討不回來了!”
第三名地精的聲音切入:“嘿!你們覺得食人魔會怎么宰了他?”
修瑪伸直了耳朵,聽見尖刀在磨刀石上打磨的聲音。“千刀萬剮。那些邪惡的家伙最擅長這一套了。”
突然傳來鐵鏈相碰撞的叮當聲響,修瑪試圖鎖定發聲的位置。應該是在最右方吧。
“他醒來了。”
“我們有樂子了!”
再度傳出鐵鏈碰撞的聲響,緊跟著一個如雷貫耳的聲音,“給我個兵器,讓我作戰!”
“哈!”地精們冷笑。“這就是你想要的,對吧,牛臉?你當我們白癡啊?”
“你慢慢等吧。”突然間,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開始悶哼,仿佛是正在盡最大的努力。地精沉默了一陣,等到那聲音轉為粗喘之后,才又開口。修瑪估計,一共應該有四個。接著,鐵鏈再度發出攪動聲。“我以為他還要再搞個一分鐘咧!”
“兩個銅幣賭他會繼續下去!”
“什么?你白癡啊!沒有人會這樣亂下注的啦!”
“姬佛就會。”
全神貫注的修瑪差一點就沒發現,從他身后傳來的輕巧步伐。當他發現的時候,他確定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蹤。但是那家伙仍然繼續地走,此時修瑪才恍然大悟,那名地精守衛在濃霧中也是看不清楚的。然而,只消再近個幾步,就算是漫天大霧也救不了修瑪。
修瑪鼓足了勇氣,靜靜地跟在守衛后方。他緊跟著地精的步伐,左腳、右腳……盡管步子的節奏一致,但修瑪每一步的步距都比上一步少踏一半,讓他和地精的距離愈縮愈短,只要再幾步…
營帳內傳來憤怒的咆哮。騎士和地精守衛不假思索地轉頭,接著吃驚地互相瞪視彼此。修瑪首先出手、躍到地精身上,只想趕快讓他閉嘴。利劍加上修瑪的體重讓地精應聲而倒,但來不及了……地精已先發出了一聲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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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豬!”
修瑪邊詛咒著邊快速跑離尸首。地精們此時放棄了折磨囚犯,后者很明顯的正是發出陣陣怒吼的來源。他們現在謹慎地往同伴慘叫的方向走去。
“阿豬!”
“他可能又被石頭絆倒了。”
“真不知道他這會兒又做了什么蠢事,搞不好腦袋都開花了咧!阿豬!”
“我想,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留在這里好了。”
“史尼留下。你跟我們走,否則,我就用對付那頭牛的那一套對付你。”
“好啦,好啦!”
地精們移動時制造出許多非必要的聲響,足以蓋過修瑪行動的聲音。再者,即使有一名地精聰明到知道要舉個火把,濃霧還是提供了最佳的屏障。然而,若他們發現同伴的尸體,就會立刻終結修瑪目前所處的優勢。
修瑪慢慢移近營帳周圍。他認為他應該是看見了一個大家伙蜷在地上,他的頭上還戴著有角飾的頭盔,但霧色讓這家伙的身材比例(不論他是人類、精靈、矮人)看來十分怪異。營火幾乎要燒盡了。一個長滿疙瘩的生物靠近營火,修瑪知道他就是被留下看守囚犯的地精史尼。
盡管營火忽明忽滅,但修瑪明白,成功潛近地精守衛的機率仍是微乎其微。因為前方的地面未提供任何屏障,緊張的地精又不時瞻前顧后。他也發現,地精的雙手正握著一柄戰斧。
修瑪邊用空出的手撫摸地上的小石頭,邊用剛受過劇烈震蕩的腦袋思考,突然間升起一線希望。他大膽地抓了一把石子,站了起來。接著,短暫地向帕拉丁禱告之后,便把手中的石頭遠遠地拋向營帳的另一頭。
地精守衛的反應完全在修瑪的意料之中,讓他松了口氣。當守衛急忙跑去偵查之際,修瑪抓了另一把石子,站起身,不作聲響地朝守衛的背后走去。走至一半時,他再度把石頭拋了出去,并確定這次丟得更遠。他可以聽見自己心臟撲通撲通地跳,邊盯著周圍的動靜。
不論這囚犯是誰,他都是個龐然大物。巨大又發出惡臭。雖然修瑪并未靠近觀察,但他認為,事實上,囚犯的頭盔好像是某種頭巾。
“不要動,”修瑪低語。
修瑪感覺到囚犯的身體一僵,但后者并未出聲。從現在的角度他可以看見,囚犯的雙腳是被繩子給緊緊捆住的。當地精們發現同伴尸體而全體大叫時,他是把手摸向皮帶,掏出一把匕首。
“用這個去除腳上的束縛,然后快跑!我會盡量掩護你的!”修瑪說話時,仍然懷疑自己的行徑究竟是有膽識還是愚勇,實在太難歸類了。他只知道,身為一名騎士,他有責任為他人冒生命危險。史尼在明了同伴大叫的原因后,跑了回來。起先,地精還錯認修瑪是自己的同伴,但只在一瞬間,史尼就進入狀況,并狂亂地舉起戰斧砍向年輕騎士。修瑪輕易地閃過,同時還讓地精的手臂掛彩。此時,史尼回過神來,朝同伴大吼。 史尼的攻擊亂無章法、只靠著一股蠻勁。修瑪不費吹灰之力地左右回避,然而,他心里明白,時間寶貴。同時,也已經可聽見其余的地精,正踏著大步直奔回營帳。
接著,看似指揮官的地精突然驚叫出聲:“那牛跑了!”
的確,囚犯掙脫了,但修瑪仍不知道自己放走的究竟是什么。此時,只聽見一聲狂暴、原始的怒吼,一團陰影從修瑪的背后沖出。被嚇得呆若木雞的地精把手中的戰斧啪嗟丟到地上—自己也旋即倒地。
他不但手無寸鐵、雙手還被鐵鏈銬著,怎么可能以一敵三?然而,當修瑪轉身支援時,只見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家伙,以雷霆萬鈞之勢壓制著三名看似無助孩童的地精。其中一名不幸靠得太近,現在正在龐然巨物的頭上被甩來甩去。剩下的兩名地精神色驚恐得往后退。修瑪止步,一時之間無法判斷是否該進一步上前。
剛被釋放的囚犯把那名倒霉的地精扔向他的另兩位同伴,后兩者急忙四處走避,深怕被擊中,他們勉強躲過地精炮彈之后,便轉身逃竄。接著便傳來兩名地精互撞所產生的骨骼斷裂聲,他們被丟成一堆,動也不動。
僅存的一名地精并沒多少反應時間。那名高大、肌肉賁張的家伙直直地伸出雙手,用銬著他的鐵鏈纏住那嚇得半死的地精的脖子,接著只是猛地一拉,鐵鏈就把對方的頸子喀嗟折斷。毫無生命跡象、軟趴趴的尸體癱向地面,像極了一袋被扔到地上的燕麥。
修瑪停在距這個被他釋放的囚犯約二十尺的地方。不管這是什么,他至少比修瑪高一尺(修瑪已算是高大魁梧的了),而寬度則幾乎是他的兩倍。他的雙臂和修瑪的雙腿一般粗,至于他的腿,壯到仿佛可以連續急奔二十哩也絕不會累。
大家伙之前一直盯著地面,洋洋自得地看著自己完美的復仇成果。但現在,他似乎開始打量著騎士。
低沉、卻又如雷貫耳的聲音再度響起。“非常感謝您,索蘭尼亞騎士。我欠你一條命,這筆債我一輩子都還不清,就讓我用余生努力報答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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