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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專欄
郭敬明:夏天的躁郁癥[中](1)
接上期]
12
該用什么樣的詞語來描繪上海?
如果是形容詞,那么應(yīng)該是發(fā)達、浮華、奢侈、小資、文藝、古老,抑或是快速、便捷、冷漠、虛榮?
如果是名詞的話,那么應(yīng)該是恒隆、中信泰富、伊勢丹、美美百貨、錦江,抑或是金茂大廈、環(huán)球金融、東方明珠、外灘三號、湯臣一品?
如果變成有長度的詞條,又或許變成24小時有著冷白色燈光的便利店,兩邊長滿法國梧桐的狹窄街道,四通八達的地下鐵,十字路口四個方向同時變成綠燈的淮海路中心,王菲拍過電影的新天地,以及新天地邊上昂貴的翠湖御苑以及華府天地,籠罩著上海的六月份的梅雨季節(jié),黏稠的云朵,還有灰蒙蒙的暗淡天空。
四年前,我和痕痕坐在新天地外面馬當路的路沿上,看著來來往往穿著華服的男人女人,以及穿著廉價衣服的學(xué)生樣的我們,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染頭發(fā),痕痕也沒有習(xí)慣穿,我們喝著手中的瓶裝可樂,眉飛色舞地聊天。那個時候的我們,還舍不得用30塊錢去買一杯新天地門口的星巴克咖啡。
而四年之后,我們坐在我的凱迪拉克里,停在來福士門口,看著過往的人群,玩著“一分鐘內(nèi)過去的人里面,有多少個你可以接受與他/她談戀愛”的游戲。我們手邊就是星巴克在這個夏天大行其道的抹茶星冰樂,窗外是各種各樣的男男女女,我們依然眉飛色舞地聊天,但是,卻已經(jīng)沒有了四年前坐在馬路沿上內(nèi)心的平靜。一分鐘過后,我們搖起車窗對司機說:回家吧。
13
我到底離過去的自己有多遠?我到底變成了多么不一樣的自己?
我來上海后的第一輛價值120塊的自行車,在搬到新的校區(qū)的時候,被我留在了我大一大二的那個校園,我把它停在圖書館的樓下,鎖上環(huán)形鎖,拔下鑰匙用力地扔向湖里。
而第二輛價值3600塊的自行車,我忘記了被我留在了什么地方。
我離一個人騎著單車去上課的日子有多遠?
我離頂著還未亮透的清晨就開始匆忙往教室里趕的日子有多遠?
我離學(xué)校門口那家凌晨六點就會開門做生意的早點店有多遠?
離冒著熱氣的稀飯和饅頭有多遠?
在我坐在凱迪拉克里開往一個又一個聲色犬馬的目的地的時候,我離曾經(jīng)一頭黑發(fā),背著書包的自己,有多遠?
14
曾經(jīng)的無數(shù)個夏天,曾經(jīng)的無數(shù)個悶熱無風(fēng)的夏天。
白云像是照片一樣,一動不動地定格在藍天上面。膨脹的蟬鳴,喧囂地起伏在空氣里。
那個時候的自己,不會穿襯衣,不會打領(lǐng)帶,不會戴胸針,白色的T恤和牛仔褲,是夏天里最常見的穿著。
沒有冷氣的教室,只有頭頂生澀轉(zhuǎn)動的風(fēng)扇。
一晃就是好多年。
15
多少個生日過去。多少年的六月六日里吹滅的蠟燭。多少個被吃掉或者被抹在臉上的奶油蛋糕。
每年都有無數(shù)的人熱熱鬧鬧地給我過生日,但是永遠沒有變化的都是最開始的那些人。
hansey,阿亮,痕痕,還有離開去了美國的清和。
無數(shù)多張合影的照片上,他們看上去永遠和我在一起。
多么希望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
《島》封面I5land上那個醒目的5。
如果把我們所有拍過的照片,我們所有開過的玩笑,我們所有一起去過的餐廳,我們所有一起喧鬧過的深夜,我們所有一起看過的電影,我們所有一起討論過的文章,我們所有一起聽過的音樂……如果把這些統(tǒng)統(tǒng)變成大大小小閃亮的碎片堆放在我的面前,又或者沿路撒向我漫長的過去,那么……
16
在我年少的時候,我和好朋友們在分別的畢業(yè)紀念冊上矯情地寫:“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
17
到底是誰,在電話里哈哈大笑要我好好地生活,說我們一定會閃閃發(fā)亮,但最后卻小聲地捂著電話哭起來。
郭敬明:夏天的躁郁癥[中](2)
到底是誰,在離別之后每天發(fā)著短信關(guān)心著彼此,后來太忙就變成MSN聊天,再到后來MSN上永遠都是一個安靜的綠色小人。鼠標無數(shù)次地滑過去,手指卻僵硬得無法點擊。
到底是誰,說我們要一起周游世界,最后卻比誰都離得更遠。
到底是誰,悄悄地背好行囊,也沒有說一聲告別。
到底是誰,在畢業(yè)紀念冊上揮灑著簽名,像明星謝幕時的光彩表演,而到后來,卻丟失了手機里聯(lián)絡(luò)的號碼。
是我。
18
飛機降落到地面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午夜12點了。
出了機場,把重重的旅行包扔進車后廂里,然后關(guān)上車門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車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開上高架了。
半個小時前的一場巨大暴雨,100毫米的降雨量,平均地分布在上海的土地上。路面和摩天大廈的外立面墻,都是一層反射著霓虹的濕漉漉的水分。
很早以前聽朋友聊起過,說中國也就只有上海和香港,才會在高架邊上就是高層的樓房。好像每一輛汽車,都是貼著別人家的窗戶呼嘯而去。偶爾抬起頭看向窗外,還可以看見有燙著大波浪卷發(fā)的女人把白色的床單掛到窗戶外面來。
沿路的霓虹越來越亮。開到外灘的時候,和金茂的燈都熄了,只剩下AURORA的巨大螢?zāi)灰廊涣林?瓷先ズ芄聠蔚臉幼印:谏慕嫔贤V凰已b點一新的游輪,上面掛滿了長串的燈管,不過此刻沒有亮起來。我看到過這樣的游輪在假日的時候趾高氣昂地從黃浦江上慢悠悠地開過去,偶爾船上還會嗖地躥起一顆巨大的煙花在天空里爆炸。
我也曾經(jīng)看見過好幾艘某某保險公司巨大的廣告飛艇,沿著江面,在陸家嘴一幢接一幢的摩天大樓的縫隙之間漂浮著,看上去像極了電影里未來世界的樣子。
這就是上海。
我整整生活了五年的城市。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它像是一個龐大而又寂靜的巨大洞穴。
19
在高三的那一年最后的夏天,氣溫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教室外面的那一個溫度計在某一天下午突然爆炸了,一小顆水銀滾落在走廊的地面上,明晃晃地四處亂動。
教室里永遠是一股刺鼻的風(fēng)油精味道。伴隨著窗外熾熱的風(fēng),往眼睛里刷刷地吹著。
桌面上攤開的五星物理題庫讓人想嘔,盡管三天前剛剛和微微一起在離學(xué)校半個小時的書店里把它買回來。不過我買的是物理,她買的是歷史。她在高二的時候明智地選擇了文科,于是可以和見鬼的物理化學(xué)生物統(tǒng)統(tǒng)說聲再見了。可以明目張膽地在物理課上翻世界歷史百科,也可以用笑瞇瞇的眼光去看待那張只有個位數(shù)分數(shù)的化學(xué)試卷,隨便的事兒。
可是我不行,我依然像一個二奶一樣,對物理化學(xué)生物百般諂媚機關(guān)算盡,就算不清楚現(xiàn)在窗外的日照是否是一年中最長的日子,也一定要明白到底鈉這種金屬有多活躍。盡管我知道自己將來的人生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鈉這種東西。盡管我知道也許將來買房子的時候,一定非常關(guān)心日照的強度和樓面的朝向問題。但是又怎么樣呢,隨便的事兒。
對于頻率越來越密集的考試來說,更加讓人壓抑的是周圍的人的面孔。青色,黑色,紫色,蒼白色,怎么看怎么不像活人。
推開窗戶經(jīng)常可以看見籃球場上有高一高二的男生脫掉T恤,揮汗如雨地練習(xí)著投籃,陽光把他們年輕的臉照耀成健康的古銅色,汗涔涔的后背在陽光下像一面波光粼粼的湖。好像他們才算健康的人,才是享受著年輕生命的族群。
而我們算什么呢?埋在發(fā)黃故紙堆里的老學(xué)究么?
躁郁的心情隨著高溫在胸口里膨脹起來,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沉甸甸的氣球,也許什么時候,就突然地爆炸開來也說不定。那個時候會有人哭嗎?會有人難過嗎?會有人把我炸得四分五裂的尸體傷心地拼到一起嗎?還是大家依然頂著那張蒼白的臉,不動聲色地繼續(xù)研究兩顆球相撞之后動量守恒呢?
郭敬明:夏天的躁郁癥[中](3)
我望著講臺上物理老師油光煥發(fā)的臉和同樣油光煥發(fā)的頭頂,鋼筆在紙上重重地劃破了好幾層。
20
當我們每一次提到夏天——
超市里一定有堆成小山的西瓜。無籽的,進口的,薄皮的。堆成綠色的海洋。
冰柜里各種顏色的碳酸飲料還有各種果汁,拉開門的時候突突地往外面噴冷氣。開得太久會有收銀的阿姨不耐煩地說:“挑快一點好。”
馬路上女孩子撐起厚布料的傘,踩著高跟鞋走過快要被曬得化掉的馬路。
里,隔三差五會聽到某某城市氣溫再創(chuàng)歷年夏天的新高,或者某某城市出現(xiàn)重大水災(zāi)。屏幕上卷動著的昏黃的水流,其實和黃浦江里那些混濁的漩渦沒什么兩樣。
游泳池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女孩子頭發(fā)上的桃子味洗發(fā)水,無數(shù)發(fā)燙的身體懶洋洋地泡在慢慢變暖的池水中。偶爾有葉子被風(fēng)吹下來,啪的一聲打在水面上。
而每一個夏天過去——
漫長的暑假結(jié)束,依然必須每天頂著早早就亮起來的清晨起床,刷牙時看見院子里清晨的露水,在慢慢變強的光線里消失不見。然后一直持續(xù)到冬天,刷牙洗臉之后,打開門朝學(xué)校走,頭頂依然是沒有亮透的暗藍色的天空。烏云凍僵在天壁上。
教室頭頂?shù)娘L(fēng)扇被用塑料布包扎起來,慢慢地掉滿了灰塵。偶爾有風(fēng)吹過,簌簌地掉在桌面上。
弄堂里的傍晚,亮燈的時間越來越早,晚飯擺到桌子上,不吃很快就會變涼。
新的一年換了新的春聯(lián),但是腳上的運動鞋還是以前的那一雙。
我們每一次都會提起夏天,然后再讓它過去。
在來和去之間,我們含混不清,而又痛快淋漓地長大了。
未完待續(xù) ……
愛禮絲:拖稿日記(1)
00
深夜二十三點五十三分,賓妮在QQ上為我加油!大魔王發(fā)消息來說要來我家視察我的工作。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拖稿了……
其實最初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走上拖稿這條路,現(xiàn)在我只能說寫字這件事真是忒不容易了。
01
凌晨三點三十八分的時候我告訴小魚兒我在趕稿。小魚兒說你怎么還沒趕完。我說我把之前連載的部分重新寫了。那邊發(fā)過來一行肯定會被編輯批紅的很不規(guī)范的“。。。。。。”,之后馬上跟了一句你真是作孽啊。
我說,我要崩潰了,你幫我寫吧。
她說,……好啊,如果你執(zhí)意的話。
把新寫部分發(fā)給小魚兒看。
她說,你移情別戀了。
我說,確實,我移情別戀了。連載的時候我還是愛著夏汐的。可是寫完我就愛上聶天逸了。
她問:為什么?
我說,因為寫的過程太痛苦了,寫完愛也耗完了。
小魚兒說,那我放心了,你改寫完《戀愛習(xí)題》,還是會和夏汐復(fù)合的,因為改的過程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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