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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介紹過后,眾公子才道明來此的原委。
南宮卓曾見過葉盼融一面,在驚為天人的同時,自是傾了滿腹仰慕之心。他與白煦并不相熟。但因他是傳言中冰葉的師父,無論真實性有多少,他皆有意深交的。
而其他公子們自然也好奇這對“師徒”的真實性;尤其此刻全江湖因冰葉對上狂人堡而沸騰,對于她謎一般的身世,更是好奇不已,所以愿意放下身段結(jié)交這一名文生。
白煦凝眉思索了會:
“明日與屈陘決戰(zhàn)飛沙谷?這屈陘擅使毒,有風(fēng)相助,更是有利于他。”
“之前三批人馬襲擊冰葉時,也有用毒,并無傷她分毫,我想她是游刃有余的。”來自四川唐門,感興趣的便是用毒與解毒。唐俊明日欲去觀戰(zhàn),便是這個原因。
葉盼融對毒的研究并不深,如果再陰毒些的手段,她應(yīng)付得來嗎?白煦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了。
“白公子,聽說冰葉是令徒,傳言可是屬實?”南宮卓仍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某方面而言,在下確實被她叫喚一聲‘師父’,然而,我能傳授的實在有限。”他含蓄而保留地回答。
眾人當(dāng)然也不認(rèn)為他能傳授什么武林絕學(xué),唐浚第一個斷言道:
“想必白公子給予冰葉不少醫(yī)藥上的幫助,兩三年來她的戰(zhàn)跡輝煌,卻都帶傷,沒有一次贏得漂亮。”
“是呀!聽說她美麗非凡,可惜一身肌膚怕是傷痕累累了。”費北歌不勝惋惜。美人如玉,何苦自虐?躲在男人羽翼中安憩,不是更好?慕容慎文笑得曖昧,直問白煦:
“白公子可曾見過她身上的傷口?”這種輕佻的口氣,令在座之人皆詫然且尷尬,實在是失禮。
“慎文,你——”南宮卓急欲制止。
白煦坦蕩地回應(yīng):
“她確實受過不少傷,而在下一直希望能找出更好用的藥來令她傷口好得更快,不知慕容公子是否要提供藥品,所以才這么問?”
“白公子雖無‘神醫(yī)’之名,其醫(yī)術(shù)應(yīng)也是可以上臺面的,哪須我這門外漢班門弄斧?
我不信你聽不出來我的意思。你正值少壯,而那位冰葉據(jù)說美麗無雙,你們這對‘師徒’真的只是表面上的關(guān)系嗎?”慕容慎文間得可直接了。望向白煦俊雅難匹的容貌,雖無習(xí)武者那股英氣勃發(fā),倒似有古時宋玉的風(fēng)華;因經(jīng)綸滿腹,眉宇間充滿睿智之光,這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神采,再加上天生的俊美容貌與從容和善的氣蘊,在在令四大公子相形失色,輸在氣度與神采、輸在氣定神閑的從容,甚至也輸在容貌的比較上。較為心高氣傲、又自恃身家武學(xué)過人的人,自是難忍下這一口氣,語氣便多有沖撞。年輕所以氣盛,好身家所以依恃而傲。
白煦哪會聽不出他咄咄逼人的語氣,只是向來他就不是會與人發(fā)生沖突的性子,更不會以口舌之戰(zhàn)讓人臉上無光;但不予以理會,不見得他人就會就此作罷。他遲疑要怎么回應(yīng),但身后嬌脆的聲音已經(jīng)代為回話:
“喲!我以為探人隱私是三姑六婆才有的嗜好,怎么你們這些‘偉大’的男性也這么明目張膽地逼問人家的私事?要不要再創(chuàng)個‘四叔七公’的辭兒來符合各位的行為啊?否則光只有‘三姑六婆’這辭兒在撐場面,未免太寂寞了?”玉婉兒其實一直就坐在這票人的后方,本打算用完了午膳就趕去聽說書人口沫橫飛地道出近來江湖上的消息,不過這些人之中,居然坐著她心儀女俠的師父!當(dāng)下她的耳朵豎得半天高,一如其他閑雜人等相同。她也懷疑手無寸鐵、半點武功也無的白煦,怎么可能會是冰葉的師父,不趁此機會認(rèn)得豈不遺憾?尤其她們家與追風(fēng)山莊有商業(yè)上的往來,她比別人更明白那個商賈世家并沒有出什么不得了的武功高手,頂多有防身之用,卻不列入江湖人高手評價的法眼。
“婉兒!?你怎么在此?”費北歌倏地起身,訝然不已。他們費家與玉家同居應(yīng)天一帶,因此多有往來,當(dāng)然不會不認(rèn)得應(yīng)天第一才女——玉婉兒。
“哦,是費二公子,久違了!”玉婉兒裝作好訝異地說著,一雙明媚大眼早溜向她好奇的白衣男子身上去了。
這一看,令她不禁大大贊賞了起來!好一個濁世佳公子,不愧是文狀元之魁,其爾雅的氣度是她未曾在其他男人身上看過的;沉穩(wěn)而內(nèi)斂,寬厚而善良,且不因年輕便有著不知天高地厚的氣焰與逞強斗兇的霸氣。很好,很好,一個真正的偉男子!
白煦被她這么直率地盯著良久,不禁有些赫然,起身拱手:“在下白煦,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是沒有,不過,白公子,與其待在這兒被某些陌生人騷擾浪費時光、夾帶無禮放肆,倒不如動身去尋找令徒,看看她有何準(zhǔn)備不周全,加以幫助不是更有意義?畢竟明日之戰(zhàn),大意不得。”
世家公子有放肆的特權(quán),世家千金自然也有目中無人的權(quán)利。她擺明了就是要讓剛才出言不遜的人下不了臺,并且損得他灰頭土臉。
“你說什么?我哪里放肆無禮?”慕容慎文拍案而叫。
“我指名道姓了嗎?我罵瘋狗你湊什么熱鬧?奇怪了!”她閑閑地指向客棧外亂吠的幾只野狗,堵得慕容慎文發(fā)作不得,兀自漲紅面孔。
“白公子,我想你該動身了。”她將桌上的包袱交到白煦手上,不由分說就推人出去。
“這位姑娘——”
“玉婉兒。”她揮手。
他微笑拱手:“謝過。”他確實憂心葉盼融,不知她有無受傷,畢竟她對毒的認(rèn)知并不深,倘可必須快些找到她才行。能在分開余日又見上面,便是緣分,表示一定有他使得上力的地方。
“跟著他走,一定可以看到冰葉。”費北歌站在門口說著。
“我們這一趟前來,不就是想見識一下這位女人嗎?何不跟上?”唐浚興致勃勃。
南宮卓阻止:
“各位,咱們已無禮于白公子,不該再做這種事。”
“對極!各位的行徑簡直可恥至極,探人隱未免探得太超過了。”玉婉兒環(huán)視神色各自不周的四人,微微一曬:“我也要走了。見識了四位公子,方知‘百聞不如一見’的真正釋義。”流瀉出的笑語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隨著她走遠,費北歌第一個跳腳:
“我的天!她不會是一個人由應(yīng)天是來?那我可不能放她一個人行走,太危險了!各位兄臺,我先走一步了。”一個縱身,他追隨佳人芳蹤而去。
剩余三位公子,神色各異地站在門口望著人來人往的街口沉思了起來……其中最不開心的,當(dāng)然是被冷嘲了一頓的慕容慎文了。
第3章
在葉盼融的性格中,絕對不存有“依賴”這兩個字。在每一年的冬末,她只允許自己有幾天小小的脆弱,也就是當(dāng)她見著了師父,與他一同生活的那幾天,但以后的日子,她是不依賴任何人的。
也之所以,在她因吸入不知名的毒粉而全身劇疼如針扎時,她沒有想過要求助師父,或任何一名解毒高人。
這是屈陘向來慣用的伎倆,先派手下來探虛實,不斷地用毒來測驗她對毒的認(rèn)知。她早知道的,只是沒料到第一次使毒無效后,再放了第二次,卻令她功力散得只剩三成;并且每運一次功,便消失更多些。屈陘知道他成功了,于是下決定在明日“解決”掉她。
每一次的失誤,皆是她的經(jīng)驗。既然她以前可以活過來,自然這次也行;再不濟,她也要與屈陘同歸于盡。她相中的罪犯,絕不會在她手中錯過。
火苗上正烤著一支柳葉刀,待刀面已足以熱得煮熱任何食物時,她在手背上劃下一刀,紅中帶黑的血液滴了下來,但同時也因表面皮肉的焦灼而收住了血口。冷汗透過重衫,而下唇也咬出一排血痕;她抹了去,也看了下,是純?nèi)坏难t色。
她淡淡一笑。很好,她還有時間去對付那只淫賊。隨意以袖口抹去冷汗,擺在身前地上的瓶瓶罐罐,全是師父特意調(diào)制的各式解藥與傷藥。沒有細分,她將所有的解毒丸全倒在手上,打算全吃了。
對醫(yī)學(xué),她并沒有很深的認(rèn)知,也沒有很良好的慧根去理解種種藥性,所以她才會在今天解不了稍為難纏的毒。
不過,對于生命向來沒有太高的期許,種種活下去的方式,又怎會放在心中去留意?
師父總是擔(dān)心她太過隨意對待自己,不許身體發(fā)膚有所傷痕、不許風(fēng)吹日曬、不許吃得太差,或虧待自己……
思及此,便忍不住真心地笑了。她笑容的唯一來處便是來自他啊……
但,她仍是故我。
正要將藥丸全部吞下,突然某種不屬于樹林的聲音令她警戒,抄起地上所有物品飛上茂密的樹林枝椏間,隱去了鼻息。
白煦騎著馬在林間穿梭好一會了。他知道葉盼融的習(xí)性,每當(dāng)她備戰(zhàn)或思索時,蔥郁的樹林是她唯一會去的地方。愈是人跡罕至、無路可行的林子,愈是她會去的地方。在這梅縣,就只有這住滿毒蛇的林子是平常人不來的地方。
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但他并不心急,他知道她一定會在林子的某一個地方。他擔(dān)心的是她或許中了毒,無力去解,便放任毒去行走全身,這孩子總是做這種事。
極細微的呼吸由他頭頂上方傳來,泄露出無心的訝然。他抬頭的同時,葉盼融也飛了下來。
“師父!?”
白煦沒讓她落地,飛身過去樓住她后坐回馬背上,一氣呵成,沒有任何遲滯。
“你的馬呢?”他邊驅(qū)馬行走,邊為她把脈。看到她手背上被火炮過的刀傷,不自覺擰起俊朗眉峰。
“寄放在客棧馬廄。”她張開右手手掌問道:“哪一顆是可以解我身上這種毒的?”
“都不是。”他語氣中挾著嘆息。雖然早就知道她應(yīng)該會有的處理方法,仍是忍不住想念一下:“盼融,你該聯(lián)絡(luò)我的。”
她只是淡淡扯了下唇角,沒有回應(yīng),而白煦也沒追問下去。確定了她的毒后,立即快馬加鞭馳出樹林,往一處空置的廢屋中行去。
此時此刻,安靜、安全才是他們師徒需要的,而且在治療過后,白煦所要訓(xùn)誡的話,可能比他這輩子說的話還多。
天下父母心吧?不是嗎?
※ ※ ※
他不是十分精通醫(yī)術(shù),但他認(rèn)得許多名醫(yī)、神醫(yī)之流的人物;而由朋友口中以及醫(yī)理書籍中,白煦聽聞了各種千奇百怪的療法。“知道如何使用”與“實際去使用”之間,約莫差了十萬八千里,尤其是醫(yī)術(shù)并非“知道”就代表是醫(yī)生了。
由于常常替葉盼融包扎傷口,所以白煦可以說是精通無比,并且可以研制出更精良好用的創(chuàng)傷藥來造福他人;但在解毒上,要步入更厲害的境界,可能必須是個的愛徒開始常常中毒才得以使他在經(jīng)驗中求進步,不斷地研發(fā)新藥品才行。
看來,時機是到了。他只能苦笑,由《醫(yī)書草志》中抬頭看了看上方梁柱,才看向躺在床板上的葉盼融。
他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不過傷腦筋的是——這種毒的解毒方式。適才他已給她服用下抑制穴道不斷散功的丹丸,不過終究要解開毒,才能讓她明日再去與屈陘交手。
他的思考令葉盼融注意:
“師父,無法解開,無所謂了。”
他不贊同地掃了她一眼。才拉來她左手,看著上頭已凝結(jié)的藥膏,輕刮了下來,再以另一種藥涂在上頭;瞧見她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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